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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都是人才(一)(2/3)
,镇压了太平天国。

  最重要的是,舒国平明确了依靠地主阶级镇压农民军的思路。穿前太祖曾有名言: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地主阶级为了本阶级的利益,天生就是农民军的敌人,是朱平槿最可靠的盟友。

  喔,盟友这个提法并不准确。朱平槿想,鄙人一家就是四川最大的地主,所以老子就是四川地主阶级利益的总代表。于是乎,阶级立场终将驱使鄙人去镇压农民起义,沾满人民的鲜血,用人民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哎,不对呀!鄙人几天前还站在人民一边当革命党,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代表……代表……难道鄙人今天就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了?这弯也转的太大太急了,简直跟当叛徒没有什么两样……难道一个人出生的阶级真的对他的潜在行为模式有决定性的影响?

  舒老大爷的这个侄儿是人才啊!再看看他教的其他学生如何?

  待舒国平言尽退下,朱平槿眼睛盯着李崇文,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只见那李崇文低头垂首,一言未发。突然间,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泪珠四滚,两肩抽搐,猛地向前一扑,跪倒在地,顿首磕头,嚎啕大哭起来:

  “学生不忠不孝,贪生怕死,丢了爹娘。学生真该被扒皮抽筋天打雷劈上刀山下油锅啊……”

  眼见世子爷惊骇莫名,曹三保连忙附上去,向主子禀报这个李崇文的苦难人生。

  人说幸福都雷同,不幸千万种。这个李崇文从幸福到不幸,只在一念之间。

  李崇文是梓潼县人,原本也是小康之家。父母双全,膝下独子。少年中试,春风得意。崇祯十年十月,李自成自宁羌州(今汉中宁强县)破七盘关和朝天关,占领四川广元县。入川后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前锋直逼梓潼县。

  那日李崇文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披红挂彩,吹着喇叭,抬着花轿聘礼,离城十几里接媳妇去了。中午时分,李崇文接了新媳妇返城,刚走出五里路,突然前头大乱,无数的人从迎亲队伍两边跑过。人流中还有人边跑边高叫:“闯贼来了!”

  人来如山倒,迎亲的队伍顿时乱了,把花轿嫁妆往路上一扔,也分头跑了。蜂拥而来的乱民将嫁妆抢劫一空,连李崇文本人也被扯下坐骑,抢了马匹。他一个文弱书生,赤手空拳,哪里能够制止?他本想回城接了爹娘再跑,前行几步却再也跑不动了。前面是奔涌而来神色惊恐的人群,恐惧和侥幸压垮了李崇文,于是李崇文犯下了再也无法弥补的错误——他转身掀开轿帘把新娘拽出来,牵上新娘转身逃回了她娘家,后来又跑到了成都。此后四川总兵侯良柱中伏死于梓潼百顷坝,梓潼城破,李崇文再也没有见过爹娘。其实李崇文逃跑时,梓潼县境只有几个闯贼的探马游骑,县城的人还可以自由出城,如果李崇文果断进城还可以救出他爹娘。

  喔,原来又是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朱平槿只好温言劝慰李崇文两句。

  李崇文泣道:“学生身逢大变,转瞬间爹娘阴阳相隔。家财荡尽,只有到成都府投了老师。靠了老师同学接济,这才苟活至今。这些年学生囊中羞涩,屋里还有妻子一家要养活,学生不得已在西门外兼了几个私塾,教几个乡村童生为生。”

  李崇文用袖子擦擦泪涕又道:“适才世子有问,学生以为,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仁者无敌也……”

  李崇文一阵阵泛着酸气的屁话让朱平槿听得心头火起。朱平槿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又放下了。他决心让李崇文把屁放完,然后再轻轻打发了,免得别人指责他怠慢文士。

  李崇文的泛酸屁话继续:“……蜀民困苦久也。州县衙门吏胥快皂,蜀人称之曰衙蠹(DU);民间豪强者,蜀人称之豪蠹;缙绅家义男(干儿子),蜀人称之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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