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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芦苇有根桑有葚(上)(2/3)
你想学?”

  小姑娘重重点头道:“既然小哥哥只为行什么大义,我也不知道什么大义,但觉得若是今后再有人热的晕了,用你的手段救人,也算是你行的义了。有人爱方足布,感谢便要谢钱;小哥哥爱义,我想谢你也只能行义了。”

  听了这话,适有些好奇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心说在田边地头能听到这样的话,实在难得。

  旁边的人咂摸着这句话,也慢慢品出了味道,想的却是墨家的人着实奇怪,但理却的确是这么个理。人吃粟米,狗爱吃屎,你给狗粟米他还未必愿意吃呢。

  适也不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仰脸再看一眼这小姑娘。

  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模样,还未长成,穿着身简单的麻布单衣,指甲里满是黑泥,脸上的泪痕犹在灰黑一片,唯独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此时微微发红。

  头发在头顶扎出两个总角辫儿,露出额头,辫子只用麻布随意地捆扎了几下,简约至极。

  再见这小姑娘落落大方,刚才慌而不乱,能忍到亲人苏醒之后再哭,也没什么后世礼教下的扭捏,当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截可以买卖做货物的木头,心头不禁多少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时代。

  能说出那样的话,必是极为聪慧,只是整日在村社之间不曾见过什么世面。

  琢磨了一阵,适问道:“你叫什么?”

  “芦花。”

  名字很寻常。

  可若通晓诗文,便是蒹葭。

  想到自己以后会常来这里了解局势,或是为将来墨家扎根基层做准备,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起始点。

  略微犹疑后,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过些日子我来教你,都是些粗浅手段,你若是真的要学也快。今天就先不要学了,你先去照看你父亲。回去后挖些芦苇根儿,用瓦罐煮了喝下去……”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现在城中能不能买到去热的石膏,只能想到芦根,能不能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芦花仔细地记下叮嘱,又道了声谢,自去树下照看父亲。

  周边看热闹的农人也没有离开,许是好奇那些听起来遥不可及的墨家之人就在身旁,又许是偶尔见到这么一个通晓巫医之术的年轻人,也都不忙着去忙地里的事,坐下来闲聊。

  适正好想要知道此时的大致情况,先是讲了几个笑话,又说了些平日劳苦的事,勾出了话头。

  围成一圈,适自坐在中间,里面没了病人,也不怕不透风。坐的近了,才好聊些适想知道的事。

  问不清楚这些基础的东西,也就根本无从谈及想要在这个时代扎根,更遑论那些野心。

  好在守株待兔、拔苗助长都是笑话,这些宋国的农夫不是那样愚蠢。

  适问的又不刁钻,不多时便拢出了个大概。

  既是农夫,最能撩拨他们心弦的,还是春种秋收这些事。

  当问到收成如何的时候,农夫们一个个摇头叹气,显然很是不满。

  “收成只能说还好,去年一亩地去除种子,能收一石。家里一共七口人,百二十亩地,这几年也没打仗,暂没收丘甲赋,只有什一税,日子过得也还好。”

  一石是个容量,适回忆了一下,此时的一石是百升。

  此时的一升放到后世大约是二百毫升。

  仔细一算,是个很吓人的事实,种植粟米除去种子,一亩地只能收三四十斤,差不多是种一收三。

  仔细看了看周边的土地,适心中大概也有了分寸,评估出了此时种植土地的艰难和技术水平。

  从土地的长短判断,牛耕还没有在宋国普及,或者说在小户农民这里没有普及。

  判断的理由很简单,不管是更早的井田制,还是为了方便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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