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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孕(1/3)
玉麟馆中的花渐渐开的败了,枯黄的腐叶铺的满地,半掩在泥土里,被山岚渐渐风干,像剪碎的油纸,深深浅浅的掺在泥土里。

  秋日的虞山枫叶正浓,半山腰那片层层叠叠的红枫林,蓬勃的像燎原野火,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

  时而遇上火烧云,天际悬着一片绯红,山麓上枫林被晚霞一映,颜色显得越发浓烈。那红是直上云霄的,像火,也像血,艳得耀眼。

  自姜太师带了坠银来弄出了弑君那么一档事,南景霈便不再到她的玉麟馆中来了。

  许是那日受了惊吓,她每每从梦里惊醒,都是父亲满面绝望的立在面前,身上插满箭镞,血从伤口处汩汩的渗出来,像岩壁上渗出的股股清泉,泉眼虽细,水流却总能喷薄而出。

  她流着泪,拼命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午夜梦回,骇得她心悸惶惶,手和脚都冰凉发麻,一股寒意丝丝侵入心底难以压制。

  她怕的浑身发抖,忙叫瑞香去禀报皇帝。

  可皇帝却总是推辞政务繁忙,说要晚些再回去看她,可这一推诿便是正正一月。

  皇帝不来,玉麟馆里每日都是冷冷清清的,有时她闲得无聊,便叫瑞香陪她在行宫的花园里逛逛。

  偶尔也会撞见皇帝也在园中散心,撞见徐充仪正陪着他。

  她远远的看着他们,许久,她又觉得徐充仪那副谄媚的样子甚是可怜。皇帝虽然在近在咫尺,可那心思却无一刻在她身上停留,身在假山亭中,魂儿却不知飘到几千里以外去了。

  他总是面色凝重的望着远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贤妃凝着他那犹豫的神情,瞩目许久,忽的想起他做靖王的日子。

  那时的他亦是这样忧郁,总是呆呆的凝着眼前的一处景,看的那样痴迷,可眼神却又空洞的。

  徐充仪也有许久没到玉麟馆来看过她了,有时候见到她,她也像是在刻意的避讳着什么。没聊几句话,便推搪有事匆匆离开。

  今日又是如此,才刚遇上,闲聊不出几句,徐充仪便又推脱有事。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瑞香凝着假山亭,嗤了一声,道:“当初若不是娘娘扶持了她一把,她哪能有机会侍奉皇上?如今她一见了娘娘就躲,总说什么有事有事。哪有那么多重要的事?不过是成日缠着皇上罢了。真是条白眼狼,忘恩负义。”

  她看了瑞香一眼,道:“你又在抱怨。”

  瑞香扁扁嘴:“娘娘,奴婢是替您感到不值。”

  这宫里人不都是这样吗?她早就见惯不怪了。趋利而来,利尽而散,熙熙攘攘,不肯对任何人多存一份真心。忘恩负义的大有人在,当真是比水还凉薄。

  她转身不想理,毕竟这徐充仪是她亲手扶持上位的,若这个时候她出面指责她,恐怕会让皇帝觉得她变换不定,把徐充仪当成了利用的棋子。

  她就这样走出几步,忽觉得胃里泛起一股酸涩,一气涌上来只腻在喉咙口,哽在那里出不来。

  胸口闷闷的,像是坠着一块青冈大石,直把她的气力都坠了下来。

  她倏忽脚软,身子一倾,抢倒在地上。

  “主子!”瑞香失声惊呼。

  她仰起头,只觉得太阳的光芒越发刺目耀眼,眼前发白,隐隐看见瑞香伏身来扶她,可又摇摇曳曳。瑞香离的那样近,声音听来却是那样的遥远。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她在地上坐了好久,方才缓醒过来。

  他已然伏身来看她,额间亦有汗珠,想必是焦急所致。

  他凝着眉,一手扶在她的手肘处:“应秋,你没事吧?”

  皇帝声音轻柔,娇声细语的呵哄似一根铁丝,撬动了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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