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震荡，浪花飞溅，无数残肢被抛上高空，复又落下，接着便是瘆人的叫声，和激烈的争夺。

  加百利恍然大悟，自己掌管冥河，竟然忘了这些东西是越杀越多，杀之不尽的！于是他停止了攻击。

  很快，湖里的僵尸抢食完同伴的尸首，一个个漠然回头看向岸上的加百利，那一个个空洞的眼眶里闪烁起恐怖的光芒。

  “哗啦啦…”

  关节声如潮，比湖水还要多的僵尸怪叫着向加百利跑来。他们踏着同伴的身体，形成一股股堪比海浪的潮头，蜂拥而来。

  加百利脸色惨白，他想飞，却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眼看僵尸大潮即将扑来，他只有挥动翅膀不停的攻击，将一波又一波的僵尸大潮击碎，再击碎！

  不知过了多久，加百利已经气喘吁吁。可面前的僵尸却比之前更加的多！他挥动疲惫的翅膀咬牙攻击。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什么是累。

  还是那艘小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僵尸潮头之上。划船的人，依然还是他自己。

  “上不上船？”船上的自己再次问道。

  “上！”加百利已经累到了极致，急忙道。

  小船分开僵尸潮流，来到加百利身边。加百利急忙纵身上船，如浪般的僵尸狂潮见到小船后，缓缓沉了下去。湖面再次平静下来。

  加百利一上船，便倒在船底不住地喘息。

  “加百利，你可曾见过有人到达彼岸？”另一个自己问道。

  加百利直起身体，看了眼湖水的另一边那个金光遍布的世界，苦笑道“彼岸花开，不过是吸引凡人前行的一个假象罢了。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到达彼岸。即使到了彼岸，那也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之花。”

  “你很诚实。”另一个自己道。

  加百利抬起眼皮盯着另一个自己，道“云杰，我必须得承认，你的幻觉真的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但是，幻觉始终是幻觉，假的真不了。”

  “我是你，不是云杰。”

  “哼哼，你不是我。”加百利冷笑道。

  “那是你不了解自己。”另一个自己停船道。

  加百利看了眼四周，笑道“怎么？要船费？”

  “不错，规矩就不用我说了。”

  加百利站起身，伸开双臂狞笑道“我说了，假的真不了。即便你的幻境如何真实，也不可能杀死我。”话落，他向后一倒，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之下。

  一落入湖水，湖底的僵尸即刻蜂拥而来。他们似一

  个游弋在湖底青色的庞然大物，见到猎物之后，立刻发动了袭击。

  无数僵尸抓住加百利的身体。加百利也不反抗，任由僵尸啃咬。他认定了眼前一切都是虚幻的，僵尸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再说，小小的僵尸是咬不穿他的天使战甲的。

  一个僵尸的牙齿咬上加百利的战甲。一个哀怨的声音立刻传入他的耳朵里…

  “我没有背叛我的丈夫，没有！不要烧死我…我疼啊…放了我，放我去轮回…”

  又一个僵尸咬住加百利，紧跟着另一个哀怨的声音传来。

  “加百利，你也有今天…”

  “别杀我…”

  随着僵尸越聚越多，传入加百利耳朵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是死于非命，人生充满了苦恼的人。最初时，加百利摒弃这些声音。可到后来，这些声音直接传入到了他的骨头上，识海里！让他不想听也得听。

  一个个凄厉的哭喊令加百利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开始烦躁，开始想要逃离。他挥动翅膀想要冲出这黑压压的僵尸包围，却一次次被压了回来。

  无数凄厉尖锐的哭喊凝聚在一起，形成超强攻击性的低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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