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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1/3)
奚娴终究是后退一步,唇色惨白无助,转身离开。

  她知道嫡姐很高傲,容不得半点忤逆,如果得罪了她一定没好果子吃。

  她都能想得出嫡姐有什么法子治她。

  奚娴很害怕,她觉得自己真蠢,方才如果像从前一样乖顺听话,就不会惹嫡姐不开心了。

  但她走了几步,握紧拳头,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奚娴回到院子里,才发现春草和秋枫都翘首候着,她微蹙眉,问道:“方才落雨,怎地不见你们?”

  春草与秋枫对视一眼,才开口道:“主院的仆从叫奴婢们归去,说是您自有人照料,叫我们晚些去洲上接人。”

  奚娴听罢才道:“往后不可如此,没有我的准许,长姐的话也不算数。”

  春草讷讷应是。

  其实方才哪里是甚么丫鬟仆从的,是两个个子高大健硕、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佩着森森的长剑,铁臂捏着她们的肩膀让离远些,说是主院自会送她们娴姐儿回来,等会子见了娴姐儿也不准提起这茬。

  他们身上带着煞气和隐隐的血腥味,秋枫近乎两股战战,丝毫不能多言。

  春草和秋枫不敢造次,却心里害怕,于是在这儿候了许久才见了娴姐儿,见她眼睛红通通的,头发还有些乱,便吓得直哆嗦。

  春草赶忙拿了稍厚的披风给她罩上,见奚娴单薄柔弱,可怜兮兮的样子才道:“六姑娘,大小姐这是做了甚?”

  奚娴摇摇头,只是不肯多言,却道:“我惹怒了主院那个。”

  秋枫见她面色苍白,头发也有些散乱着,心里便多有些猜测。那位是甚么人?

  母家出身高贵,在府里说一不二,就连老太太和老爷都不敢轻易说重话,从前她还没有当差时便有所听闻。

  奚衡常年深居简出,轻易根本不露面。

  可她身边的仆从却都是不好惹的。

  听闻前几年王姨娘为了衬出自己的体面,也曾隐隐与奚衡抬杠别苗头,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

  后头却被严嬷嬷使人拖去当着下人掌了三百下嘴,整张脸都高高隆起,当场昏死过去,养了一年多才算是活过来,亲近的奴仆更是直接打死两个。

  当时院里还隐隐传出悠然淡静的古琴声,似泠泠清泉落入溪底,惨叫痛哭声突兀入耳,一里一外两道声音,听上去万分诡异荒凉。

  现下看六姑娘这般,秋枫便知她一定是被惩罚了,而且六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显而易见的柔弱心气高,受了那般手段折辱,说不得便要出心病了。

  若是前世的奚娴,遇上这样的事说不得便会忧思过重而病倒,可她现在却强撑着心神,告诉自己不能怕。

  她还有一张底牌在手,用得好说不得便能逃出生天。

  但现在不是展露的时候。

  两个地位不对等的人,是不可以这样争锋相对的,即便她手中握着杀手锏,却需要寻觅等待,这是皇帝多年来教会她的道理。

  待进了屋里,姨娘见她满身狼狈,便心疼得抖了手,又是叫人烧水熬姜汤,再来便是询问她事体的经过。

  奚娴不想隐瞒,因为上辈子她往嫡姐身边凑,多半是因为姨娘撺掇,所以她想叫姨娘分清利弊。

  一个心机深沉喜怒无常的嫡女,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们母女一路的,这样的事体早该弄清爽。

  奚娴便坐下来,抬眼怯怯道:“姨娘,这人好可怕,女儿都要给她吓坏了。”她握着锦帕的手都在细颤。

  秦姨娘皱眉道:“你嫡姐怎的了?”

  奚娴也说不清,又不敢乱编瞎话,只好道:“她硬是要给我梳头,我不肯,她硬生生将梳子拗断了,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咱们还是离她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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