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笑里藏刀

  公元298年冬，赵王司马伦愁眉苦脸的坐在返回洛阳的车帐里，账外风雪交加，帐内放着火盆，依旧阻挡不了寒气逼人，司马伦没精打采的倚靠宽大的座位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毫无睡意，心中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朝廷因为自己镇守关中不力，已将其改任车骑将军，留守京城，虽然没有免官降爵，但是回京城当个闲散王爷，远不如镇守外地风光。司马伦正在盘算着怎么才能继续保住权柄之时，忽闻王府小吏孙秀来见，司马伦不知何事便命其上车同行。

  孙秀上车便向司马伦道喜道:“王爷喜从天降，可喜可贺啊！”

  司马伦听闻此言忽然坐起，骂道：“该死小吏，取笑于我，该杀！来人！速将此小吏推出车外乱棍打死！”遂准备喊人将其捆绑。

  孙秀道：“慢！王爷，喜从何来，听我娓娓道来。”孙秀清清嗓子说道：“王爷回京只做两件事就可重握权柄，登基称帝也未可知啊！”

  司马伦忽然双眼放光，道：“请先生速速说来！”

  孙秀道：“王爷向来与贾皇后母亲郭槐一门交好，现在朝政尽出皇后，王爷可以多增礼物于其母。并且太子非皇后亲生，皇后一直囚禁太子生母谢才人，阻止其母子相见，太子何等聪明，时刻隐忍，王爷不妨建议皇后早做打算，尽早除去太子。皇后必然对王爷信任备至，给予王爷朝中大权，而太子聪慧颇得外臣之心，王爷可以再借废太子的罪名联合外臣废掉皇后，到时候王爷就是朝廷大功之臣，又辈高位尊，皇帝愚钝，可取而代之啊！”

  司马伦此时热血沸腾，浑然感觉不到寒冬的凛冽，将自己的裘皮大氅披在孙秀身上，拉住孙秀的手道：“先生，真是我的子房，孔明啊！到了京城，我必遵照先生的计策行事，事成之后，必授先生高位。”

  不几日，司马伦来到京城，将毕生搜刮贪墨之财物尽数赠与郭槐，辈分本于郭槐相平，却与之相认为母子，如仆从一样伴随郭槐左右，竭尽所能尽显谄媚之事。并且时常添油加醋，含沙射影跟皇后提及太子不满之事，使得皇后逐渐有了废立之心。然而太子司马遹处处小心，并无半点把柄落入皇后之手。

  公元299年一日，贾皇后召太子赴宴，太子不知是计，被皇后灌得酩酊大醉，贾皇后让他在酒醉之际，引诱其写下想要谋反的诗句。但因酒醉，有一半的字不成型，贾皇后又进行修改，最终将太子所写交给司马衷和各宗室看，称司马遹谋反，然而朝中大臣以张华为首皆认为事出蹊跷，据理力争，贾皇后不得不妥协，最终废掉了太子之位，只将司马遹与三个年幼的儿子都囚禁在金墉城，并未诛杀，仅诛杀司马遹生母谢才人。

  然而司马遹不死，司马伦孙秀寝食难安。

  公元300年10月，因为太子司马遹名望甚高，大臣之中为其谋不平者甚多，更有大臣右卫督司马雅、常从督许超、殿中中郎士猗等人密谋废掉贾皇后拥立太子复位，并且游说司马伦参与其中，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司马伦表面答应，却速将有朝臣密谋废后复立太子之事密报贾皇后，贾皇后闻之大惊，司马伦趁机劝皇后速杀司马遹，已决朝臣之念，皇后知事关重大，不置可否。司马伦孙秀见事已至此，又劝说皇后弟弟贾谧杀死司马遹以绝朝臣之心。贾谧于是矫诏命太医令程据带毒药，黄门孙虑前去毒杀司马遹，但司马遹明知有人陷害，不肯服食，孙虑最终以药杵将司马遹杀害。

  司马遹被杀，群臣激愤，11月，司马伦伪造诏书，密谋串联群臣，以谋害太子的罪名要废掉贾皇后，此时群臣几乎没有人不支持的，司马伦领兵连夜直扑城中贾府，杀掉贾谧及贾氏全家老小，又派齐王司马冏入宫收捕贾皇后。贾皇后见司马冏全身披挂，手持利刃，夤夜入宫，知道朝中有变，惊问：“你来此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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