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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永恒而无望的爱(1/3)
台阶,还是台阶。顾亦安看着一阶一阶排列的黄白色的大理石板,已经数不清走过多少这样的台阶,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了吧,每一阶都那么相似那么地冰冷。一步一步往前往上踩在墓地的台阶上,祭拜的日子却没有阴雨有的只是一个遥远的没有什么温度的太阳,没有云甚至没有风。

  粉色的桔梗抱在怀里,永恒的爱又是无望的爱。

  顾亦安还是觉得这花不太合适,花店的人问他送什么人时,他想了想说了句“死去的爱人”,推荐的花里挑了粉色的,因为她喜欢。是的,粉色从来不是他喜欢的颜色,而是她喜欢的。

  粉色的鲜花放在干枯的花前,弯下腰就再没站起来,挨着安歌的墓碑坐在地上,也不管这样算不算是冒犯死者,有就有吧,反正他冒犯她的地方已经数不清了,反正再怎么冒犯她也不会被她追着打了。若是真有阴灵那就来吧,回来找他。

  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冰冷的墓碑。

  顾亦安看着石碑上的那个黑白照片,没有笑容的遗照还是分开时的样子。照片下有名字,简简单单的“安歌”二字,叫了十六年的名字最后竟然变成两个冰冷的字。顾亦安伸出手一点点描摹那两个字,多想用手指温暖一下,只可惜,暖了后一笔便凉了前一笔。

  目光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移,怕,特别怕在安歌的名字旁看到时月的。只是他记得,他看清了,那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卒年日期,简单的甚至没有一个出生年月。对啊,安歌是孤儿,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呢?

  顾亦安看着石碑越看越觉得有些空,越看越想在那上面添上几笔写一个“安然”。

  “墓地选好了吧。”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安歌看了眼已经熟睡的时月,轻声一句问站在时月床头的林衍,语气平淡地不像是要交代自己的后事。

  “嗯。”林衍再帮着时月理一下脸侧的头发,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敢这么近距离的看看她,一次意外他的错,他认为是他的错。

  “墓碑呢?”

  “选好了,等着刻字。”

  “不就一个名字么,那么费劲干嘛,我又没什么墓志铭。”

  安歌故作轻巧地双手放在脑后,暗暗忍下疼痛转过头笑着看熟睡的时月,最后再看她一眼,趁她还有眼睛的时候。

  “怎么想着要葬在墓地了?”他记得她曾轻描淡写说着要在死后一把灰撒在红枫街的枫林里,他同意了,在他想好怎么把她的骨灰偷偷带回去的时候她却反悔了,那天她说想留在梓里。

  “想死了有个房子不行么。”依旧说得风轻云淡,苟延残喘偷活了五六年了,活得也够久了,她不让安然那小子学医就是怕他学成了之后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晚期,治不好的。撑着撑着竟偷偷活了这么久,如今他也有了一个家她也该走了,只是不能看到时月康复的样子不能看她跳舞了。

  生命的最后的日子里能跟这个小姑娘待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了,有失便有得,走了安然再给她安静的小姑娘,此生也值了。

  只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小子,离开了她过得怎么样呢?她想不到,这人生短短的二十一年的时光里她思考了太多的问题,想得太多了,如今也该偷会懒了。无法想象,或者不敢想像安然回来找她不到的样子——

  留一个墓碑吧,至少,还能透过冰冷看他一眼。

  如果可以,她多想在石碑上刻上他的名字,刻上“吾爱”两字,再刻上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多想让这两个人做她的送葬人。只可惜,这两个人相遇的几率太小太小,她不奢求能有什么美好的后续故事,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在各自的人生中快快乐乐的,这就够了。

  “答应我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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