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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画画还是写遗书(2/3)
左肩的疼痛打破束缚感,一下子身体得以放松,无形的绳化作一缕烟回到画里。顾亦安回神,只见原本抱着吉他的阿飞不知何时抱起了六月,一脸惊忧地看着他,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话。看清了说的是“亦安”二字后,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名字。

  觉得无趣,觉得可笑,再回头看那画,普通的眉寻常的眼,没什么不同,没什么好看。勾了嘴角冷笑或是嘲笑,他说不清,只是越发的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能让他这么强烈地想起安歌,她还是头一个。

  回过头给阿飞一个大大的微笑,摸着六月的脑袋,“我画个画而已,又不是写遗书,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阿飞无奈,不过见他又这么欠揍倒也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他颤抖不安的模样还有些余悸,有些像是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抱着酒瓶子倒在马路上。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紧接着又想起来,那天晚上某人趁着酒醉亲了自己一口,瞬间不再抱有任何同情心,“赶紧的,画个遗书去死吧!”

  “行行行,明天月圆夜记得给我留个窗户,我的灵魂会飘回来过节的。”

  “我这就请几张符纸把宿舍给封起来。”

  “符纸?不不不,你应该准备个道姑收了我。”

  “六月的道姑要不要啊!”说着两手一摊,极其配合地,六月一跃而起冲着顾亦安就扑了过去。

  两手被占用的顾亦安来不及接,被天外肥猫撞得连连后退,直退到桌边抵着桌子沿儿站稳,“大外甥,你该减肥了。”

  抱着六月入睡,许是睡觉意识不对,入梦竟梦见了安歌,模模糊糊的脸,他向来记忆力极佳,记得住每个丫头的脸,每个丫头像她的地方,却偏偏忘记了最开始的那张脸。很清醒的梦,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分不清是梦还是回忆。

  一梦一生,从福利院初遇,她保护他,苦中作乐欢声笑语好不惬意;到离开那个院子,校园里比赛,各式比赛争取成绩好不得意;再到最后一别两宽,天人永隔。

  彼时韩愈祭十二郎,文道“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殓不得凭其棺,窆不得临其穴。”

  中学时不懂,现在明白了,天之涯地之角,生不相依,死不入梦,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如此吗?

  梦里有人在蹭自己的脸,毛绒绒的又湿湿软软的,本就不深的梦也没有坚持的意义,睁眼漆黑一片,漆黑中两颗绿的发亮的珠子悬空挂在自己脸前。说起来有些恐怖,恐怖中却又分外温暖。

  六月蜷缩在自己的脸边,拿小舌头舔着眼角的水,湿了整张脸,分不清是自己的泪还是这猫儿的口水。极其嫌弃地举起六月,眼睛慢慢适应黑夜,也适应了六月的可怖的眼珠子。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抱住六月揽在怀里揉了揉。

  抹了把脸再也睡不着了,干脆翻身下床,下床还不忘轻手轻脚。床下桌边未完成的画还立在那,轻拉开一半窗帘,放进开一些月光灯光,微弱没什么亮度,却也足够来看画上的眉眼。

  开一盏小夜灯,昏黄不亮,烛光一般的在灯下完成未完成的画。一笔一划,分不清画的是谁。

  姑娘啊姑娘,你到底是谁呢?

  漫长的夜继续,画上的姑娘睡得安稳,梦里在微笑,可是啊,透过一床被,那紧握的手却死死抓着胸前的十字架。只有十字架知道完整的梦,微笑的前半段是伤心绝望和恐惧,后半段的梦里找到了十字架才真正睡得安心。

  一幅画画完,夜未央天未亮,打开电脑开始本职工作,他的宏伟大计这才刚刚开始,不论是为了两个哥哥“双宿双飞”还是为了再看看那双像极了安歌的眼睛,都要找个捷径接近姑娘。抢在阿飞跟司澄两个兄弟前头,背着林衍和许世安两个哥哥,悄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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