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够钢琴架那边的书。甄爱见他有些困难，下意识走过去要推他的轮椅，手刚伸过去又想起这种“好意”其实是不礼貌的，结果手就悬在半空中，不尴不尬。他看着她收回去的手，默了半晌后抬眸看她，浅色的眼眸淡漠却掩不住凌厉，依旧带着有所探究的意味。甄爱被他看得奇怪，先开口：“你好，我来找言溯先生。”说完发现错了，刚要用英语问遍，他却说出标准的中文：“我就是。”甄爱愣住。来之前听过些关于言溯的传闻，性格乖张孤僻，没有朋友，个人常年住在深山的神秘古堡里。

  她自然就想象出个身形佝偻，面容嶙峋的驼背老头，拎盏老旧的煤油灯，从阴森古堡的漆黑长廊里走过，黑窗子便闪过串鬼火。她知道和“严肃”同音的言溯是华裔，理所当然以为是个年纪很大的人，看到这个年轻人时还以为他是言溯的儿子。谁能料到那么传奇的人会这么年轻？“把后面书架上那本白色的书拿过来给我下。”他的嗓音低沉又清润，好听得像某种乐器，“正对着你，从下往上数第13排，从右往左数第5本。”甄爱过去把书拿来，他接过书来，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她白里透红的手上，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没带手套？”这冷不丁的问题让甄爱愣了下才回答，“没有。

  ”低头看，手上的皮肤因为频繁在骤冷骤热间切换，红点白点的。轮椅上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张手帕，十分仔细地把书皮上刚才甄爱碰过的地方擦拭了遍。甄爱：他抬眸，见她看着，点儿不尴尬，安之若素地解释：“人的手会分泌油脂，因人体质不同可能是饱和脂肪酸和不饱和脂肪酸，通常来说弱微偏酸性。书本身有层保护膜，可被人碰过不擦拭干净，这种油脂就会破坏”他看见女孩明显稍稍睁大的眼睛，于是说到半路就闭了嘴，沉默半晌：“当我没说。

  ”甄爱失笑。言溯清俊的脸白了度：“怎么？”“没事。”甄爱收了笑意，想起来时欧文的提醒——“不要主动和他握手，因为他会跟你说人的手上有百万种细菌，包括几十万种球菌杆菌螺旋菌，除了细菌还有真菌甚至病毒。而研究表明女人手上细菌的种类和数量比男人还多。所以国际礼仪把男女之间的握手主动权放在女人那边是不公平的。为了尊重对方，人应该避免身体ē触，尤其是手。”甄爱把大信封递给他：“是欧文让我来的，他说你可以帮我。麻烦你了。

  ”言溯接过信封，手指微微摩挲，很有质感，拆开信封取出张卡片，上面十几行密密麻麻的数字方阵“98.111943.4923.121734.01”“这信封是你的，还是和这张卡片起的？”“是我的。卡片没有包装，直接被人塞进门缝。”甄爱见他若有所思，多说了句，“我也觉得奇怪，送卡片竟然不带信封。”“因为纸张的材料能透露很多信息。卡片是很普通的薄磅单光纸，”他微微眯眼，扬起信封，“但这种手工夹宣纸，只有中国城家作坊里拿得到。

  ”“个信封就看出这么多？”甄爱诧异地扬眉。这个反应落在言溯眼里有丝疏淡——她惊讶得略微刻意，就是说，她的表情撒了谎。他收回目光，把信封和卡片放在钢琴盖上，不说话了。甄爱又把另外几张纸递给他：“对了，欧文说你不帮不了解的人解决问题，这是我的简历。”言溯接过来快速翻了下，放在钢琴上，还是不说话。甄爱觉得他下子话多下子话少的状态很古怪，刚要问什么，女佣过来对言溯说：“rr.”是欧文的英文名。

  欧文和言溯关系不般，进门不需要通传。女佣话没说完，他人就来了，普通话音调不太准，却很流利。第句笑容和煦地看向甄爱：“a，谈得怎么样？”出乎意料，言溯断了话：“我有话和你说。”根本没有看甄爱的意思。欧文愣了愣，继而稍显歉意地冲甄爱笑笑，神色尴尬；甄爱并不介意，说声“打扰了”就先走了。欧文望见甄爱走了，才走到言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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